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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月13日 星期日

童年


在瑪莎生下來後的幾個月裡,她父親的健康情形每況愈下,到後來就足不出戶了。在這期間。原本欣欣向榮的生意竟一敗塗地,最後商店倒閉,店裡的貨物被公開拍賣,他和他的家庭完全破產。

最後,死亡的腳步邁進了溫家。「當分別的時刻來臨時,他安慰啜泣的家屬說,他確信必能安抵天家,然後就平平靜靜地去世了。「時間是一八七六年四月八日,再過五天剛好是他的三十歲生日。

兩天以後,沙泉鎮的地方報紙這樣報導:「沙泉鎮的居民集體追悼溫查理奧林。這樣的集會,是數年來最大的場面之一,整個過程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追思禮拜當然是在衛理公會的教堂舉行。( 溫先生只要時間許可,經常參加這裡的聚會,溫太太也有好幾年在聚會中司琴。) 教堂是用手伐木材建造而成的,構造簡單而堅實,有一個高聳的尖塔,矗立在全鎮最高處的小山丘上,俯視者全鎮和環鎮的鄉野,離溫家很近。在鎮的另一端,正對著教堂的是一塊小墳地——一位敬虔的妻子把她親愛丈夫的遺體留在那裡,直等到天色發亮、黑影消逝的時候(歌二:17譯作「等到天起涼風 、日影飛去的時候」)

事到如今,溫太太知道她要勇敢地擔負起自己和三個女兒的全部生活費,而最小的瑪蒂才一歲半左右。幸好她還沒結婚以前,在紐約市百勒維鎮的聯合學院裡,接受了良好的音樂教育。該校音樂系的女主任推薦她為「一位能幹、有效率、指導正確的女教師」。如今溫太太教授樂器和聲樂,每十堂課可以拿到一塊美元。

家庭的經濟情況有點拮据是可想而知的。然而這位勇敢、小個子的母親即使在不豐裕的情況下,仍留意使家裡有某些「額外之物」,因為對孩子而言意義重大。所以瑪蒂在幾年以後回憶道:「即使我們家在最窘迫的時候,飯後仍總有一些甜點。」

溫太太在妮蒂、愛達和瑪蒂小的時候,就照著她們的能力訓練她們做家事。在瑪蒂小時候的日記本裡常這樣寫著:「撿小木片」——這是一項小小的幫助,但是卻十分有用——為母親預備生火的材料。

溫家的孩子們對玩和野餐比做家事感興趣,這是各地的孩子們所共有的特徵。瑪蒂長大成人以後,會寫信給愛達說:「回想我們作孩子的時候,經常帶著野餐,到三哩之遙的克萊森林(kline woods)裡,奮力地穿過林子。然而我們做起眼前所當做的家事時,卻又有氣無力似的。」

溫太太很細心地培養三個女兒的風度。雖然她尚未得救,但卻是一個非常高尚的敬虔婦人,她也用高尚的規範諄諄教誨自己的孩子。這種以身作則的家庭教育,因著學校教育和主日學教育的補足,得以更加完備。在沙泉鎮有一個非常顯著的目標,就是校舍,離溫家僅步行三分鐘的里程。瑪蒂未正式入學以前,因為常跟在妮蒂和愛達後面,早就被接納為一名學生。在學校裡,她和其它的學生受老師和教課本的影響很深,「大部分的教師都以讀經和背祈禱文,作為一天上課的開始」。瑪蒂熱切而飢渴地從課本中汲取知識,這些課木都引用了許多聖經的話,其選文有意教給學生道德的價值觀與文學的鑑賞力。

瑪蒂和姊姊們經常參加衛理公會的主日學。在她剛滿六歲時,第一次參加主日學聖誕節的公開表演,她的節目是朗誦艾薩克華滋(issac watts)的一首詩歌,這也是教會最偉大的詩歌之一。她用她那可愛但咬字有點含混不清的聲音,朗誦著那段莊嚴且熟悉的詞句( 頌識詩選十八首)

耶穌我主必來作王, 日光所照四海四方;
從南到北從西到東,主治普及永世無疆。

從來日瑪蒂為拓展上帝國所作的努力來看,沒有比這第一次的小小服事所選讀的話,更適用在她身上了。

溫家的姊妹們共享小房子樓上的一間臥室。每天晚上,媽媽送她們上床,道聲晚安後她就下樓,下到一半時她總是停下來,回頭小聲地說:「別忘了你們的晚禱。」 於是,瑪蒂同姊姊們順服地跪了下來,無意識地重複一段跟著姊姊們背來的祈禱文( 千千萬萬的孩子們都會這個禱告,雖然禱詞有不同的變化)

現在我要睡覺了,求主保守我靈魂,
如果我一覺不醒,求主接收我靈魂。
耶穌,救主,上帝之子,用你寶貴血洗淨我;
我要做你的小羊,現在幫助我仰望你。

瑪蒂那麼急促地背誦這些話,好像開火車頭似的,事實上只聽見咯咯咯一團聲音罷了!而且夜夜如此。但是有一天晚上,她被自己所念的這些奇妙詞句抓住了,她慢慢地且深思地重複唸著:
耶穌——救主——上帝之子,
--——寶貴————洗淨——我;
——要做——你的——小羊,
現在——幫助————仰望——你。

這是她第一次用這些禱詞來禱告,把每一個詞句運用到自己的身上;這也是她第一次經驗到與上帝的個別交通。從那個晚上開始,她籍著念祈禱文來眼上帝說話,好像人與朋友說話一般。不久之後,瑪蒂在她所學的祈禱文裡加上了一段她自己的禱告:「上帝啊!求你幫助我成為一個良善、仁慈、有用、細心、快樂、輕鬆的人。」過了一段時間以後,她就把「輕鬆」略去了,似乎她有點覺得求上帝使她「輕鬆」不大妥當。

很快地,她又在她的晚禱裡加上了另一個祈求,系出於內心的恐懼和當前的需要。瑪蒂雖然只有七歲,但讀了太多的書,以致眼睛受到嚴重的損傷。溫太太所請來的醫生檢查過她的眼睛後,悄悄地對她母親說:「我對她無能為力,她八成會瞎掉。」瑪蒂在無意間聽見了這話,心裡很害怕,當晚就熱切地祈求:「主!求你不要讓我瞎掉.

這段時間裡,她聽到有關一個人被活埋的故事。「這類的故事永遠不應該說給孩子們聽。」--這是她敘述這件事時所發表的意見。由於害怕有類似的命運臨到她身上,瑪蒂懇求道:「主!求你不要讓我被活埋。」

瑪蒂每晚忠心地為這些事祈求,直到她十二歲左右。這是她在禱告的事上,很能夠持久的一個例子; 就是她長大成人以後,這仍是她身上一個明顯的特徵。

這些年間瑪蒂在學校裡,由一個年級快速地升上另一個年級,結果在十一歲時,就完成了八年級的學業,可以上中學了。由於鎮內沒有中學,溫太太又無力供給她到鄰鎮的中學讀書,所以瑪蒂繼續上當地的小學,從老師那裡和她無所不讀的書本中,儘可能地吸收她所沒有的知識。

她總要讀點東西。讀書幾乎是她的嗜好。當她讀完一切可讀的東西后,她就讀聖經,不是讀一遍而已,乃是從頭到尾讀了好幾遍,只因為她總要讀點東西。然而不知不覺中,好種就種在她心裡了——這件事無疑地和她下一個屬靈經歷有很密切的關係。

當瑪蒂十二歲時,有兩位當時很有名、很成功的布道家霍特兄弟,在衛理公會的教堂舉行興奮會。他們多半在東愛渥華服事,JWFoote是主要的講員,他的兄弟JGFoote則負責領唱。今天這對兄弟因著他們的一首福音詩歌——「當我看見主的血」(When ISee The Blood) 而聞名全世界。這首詩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寫成的,說不定我們現在提到的興奮會還唱過哩!

一位目睹這聚會的人回憶道:「他們在一八八七年的七月卅一日到八月七日這一週中,將整個沙泉鎮攪動起來。」正如當地報紙所形容的「宗教巨響震動了沙泉鎮」,兩百個座位的教堂,擠得水洩不通,結果約有五十人悔改,教會與他們「用右手行相交之禮」(譯註:即被教會接納之意)。下一週,聚會又繼續舉行,結果約有二十八人受浸加入教會,大部份是年輕女子。總而言之,全鎮將近五分之一的人日,在兩週內悔改信了主,無怪乎報上稱之為「宗教巨響」。

在悔改的人中,有一位是溫瑪莎,無疑地她也是當時二十八個——多半是年輕女子——加入教會的人之一。

當她踏出這一步時,她非常清楚自己所做的是什麼。她同意要服從「衛理公會的規章」,也應許「要避開每一樣罪惡,尤其是那些不能奉主名去作的娛樂,以便證明她對救恩的渴慕」。要舉例說明是那些娛樂不榮耀主,她知道是指著跳舞、打牌、看戲或其它任何世俗的消遣等。

她很鄭重地立下了她的誓言。對瑪莎而言,許諾——尤其對象是上帝——是件嚴肅的事,絕不能食言。就她來說,她是作了一個從今直到永遠的決定——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麼事。

這事過後不久,瑪蒂參加她年輕朋友們的一個宴會,會中他們提議要跳舞,除了瑪蒂以外,其它的人都贊成。她堅決地拒絕跳舞,朋友們都來求她參加,畢竟她在這些人當中風頭甚健,所以他們盼望她加入。但瑪蒂執意不肯,於是他們想知道原因。

她就簡單而堅定地答道:「當我加入教會時,我答應不跳舞。」

於是求情變為冷嘲熱諷,瑪蒂卻仍舊堅守立場。過了一會兒,瑪蒂在場的堂哥——一個年紀比較大的男孩——被她的勇氣所感動,就站到她旁邊說:「如果瑪蒂不願跳舞,她就不用跳,我也不跳。」就這樣結束了整樁事情,上帝也看重他的孩子所堅守的目標。

這時瑪蒂年十三,頭一次主使「主耶穌我愛你」(宣道詩二一二首)這首詩歌,成為她的祝福;這是她起步作基督徒的見證,而且「詩歌的內涵日顯豐盛」。後來,當她的人生接近終點時,她見證道:「這首詩歌的美麗,只有當你多多思想揣摩時,才能察覺。」

瑪蒂很虔誠地履行她的基督徒責任,籍著遵守外面的一些教會規條,她的心靈享受了某種程度的滿足。但幾年以後,她寫信給一位朋友說:「從我開始進入基督徒的生活時,我就覺得有某種更高、更美的境界,是我自己或在我周圍自稱是基督徒的人,所未曾經驗或看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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