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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17日 星期五

伯納德之生平與爭議性事蹟

    伯納德出生於法國地詠的楓丹(Fontaines Les Dijon),父親戴瑟林(Tescelin)是一位武士,母親亞來德(Aleth)則是名頗有信德的女性;伯納德的母親在1104年9月去世,這事讓他非常心痛,母親是啟發他獻身﹑為教會而接受教育的人。

    1111年伯納德向家人表示要入修道院,家人對他的入院並不意外,只是不明白他何以不選擇附近而相當富裕的本篤會(Order of St.Benedict),卻意願想當那剛成立不久的熙篤會(Cistercium)修士。往熙篤之前,他共找了三十名親人一同起程前往熙篤。這一批往後熙篤的白衣會士,成為來日十二世紀的靈修改革運動的基礎。

    雖然伯納德在世時,便享有許多的聲譽,不過歷史學家卻對於他也有不同的評論,中國的學者趙敦華認為伯氏嚴厲鎮壓異教﹑異端的政策,組織第二次十字軍東征﹑倡導成立異端裁判所,可以說是中世紀專制主義的象徵;也有學者以比較溫和的語氣來說上述這些事情,伯納德是受到教宗的委託,而自己忍受屈辱;任達義則指出關於伯納德與阿貝拉(P. Abelard, 1097-1142)之間的神學爭論,部分有情緒的成分,但是也有「很不願而滿懷憂傷」的因素;依照甘蘭(Cayre)的想法,當教宗依諾增二世(InnocentⅡ)時,產生兩位教宗的教廷分裂狀態,伯納德居中周旋八年的經驗,應該是造成他後來對 分裂異端相當嚴厲的原因。

    西元1115年伯納德受斯提凡.哈丁(S.Harding)院長之命,出任克勒窩(Clairvaux意即「光明谷」)修院第一任的院長之職,而 「這座新成立的修院,一開始就以體驗曠野會祖的精神為己任,操練著非凡的神修。伯納德更是身體力行,作眾修士的表率」,他的一生整個的生活,可以說都是本著熙篤的精神﹑聖本篤(St. Benedict,480-547)《隱修會規》的藍圖在進行。



2013年10月9日 星期三

熙篤會: 密契思想

在基督宗教的思想史上,通常人們稱呼伯納德為中世紀的神秘主義(mysticism,或稱「密契主義」)之父;這不是說西方或中世紀的密契思想起源於他,由他所創立,而是肯定他在這方面的貢獻與影響。

密契主義在伯納德身上表現為兩種層次,但基本上都是基督徒與基督生命密契之結合;由於基督之愛的緣故,產生了「覺愛」(Amour sensible) 與「神愛」,前者以基督的人性為對象,後者以基督的神性為對象,兩種愛的流露並不彼此排斥,且覺愛可以是神愛的前導。神愛是充滿聖靈的特別恩典,由聖靈所 供給,只有認識聖靈種種臨在的人可能如此來愛上主,由於聖靈的光照引發了人的愛情,使得這現象「像是個上主之吻;從吻中來的學問,是在愛中接受的;為了吻 象徵愛。這個吻,這個經由聖靈而來的上主之恩,就是默觀,就是狹義的神秘聖寵;它在靈魂上燒起神愛」,於是產生了一個神聖﹑密契的婚姻,在那基督將祂的吻 給予愛祂的靈魂,這是幸福之吻。伯納德認為在如此一個神聖的吻報之下,我們與基督結合,通過祂的恩寵與祂同心合一。

這樣的靈修境界,也出現在大德蘭(Teresa of Avila, 1515-1582)與十字架約翰(St. John of the Cross, 1542-1591)的靈修意境與比喻中,而與這兩位西班牙靈修大師同時代的宗教改革思想家加爾文,他的重要著作中也出現「密契結合」(mystical union)的字眼與思想,此與伯納德的密契主義不無關係。

    祈爾松主張關於密契經驗與境界的描述,「聖伯納多自認是不能用言語形容的。…自己神魂超拔的實例,他把這樣的經驗描繪為突然的﹑無法預料的﹑稀少的 ﹑且短暫的。…根據事後可以形容的程度,靈魂當然體驗到完全被聖言滲透的印象,整體溶化於聖言之內,…這時已無從分辨什麼是問題,什麼是答案。…只有上主 的愛,在和平中,統治一切,沒有什麼事,可以擾亂人心的安寧。」

    而這些對於伯納德而言都是來自上主的白白恩寵,不但如此,甚至在人神魂超拔之時,發生 「上主化」(deifieatio)的超本性變化,這仍是出於上主的恩寵,不能以泛神論的方式來理解,以致於破壞了無限者與有限者之間的差異。

熙篤會: 祈禱


《論思考》是伯納德晚年的作品,寫於1149年至1153年之間,拉丁文De Consideratione一詞除了「思考」的意義外,尚有觀察﹑反省﹑慎思等意思,是寫給出身於光明谷修院的教宗歐日尼三世(Eugenius ,1145-1153在位),希望成為教宗的座右銘;可惜在作品完成當年,教宗歐日尼三世去世了,不久伯納德也離開人間。

在《論思考》中伯納德提醒教宗「敬虔乃是留下時間來思考」,他引用《詩篇》六章10節的話說:「你們要休息,要知道我是上主」,接著指出這段經文與 敬虔有關,而更進一步說敬虔是「思考的主要目的」。

史體爾(D.V. Steere) 在《中世紀靈修文學選集》的導論中說,伯納德是本著一種直接面對上主的經驗與對世間人情事故練達的知識,湧出《論思考》的靈修神學意境,因為他體驗過上主 「祂總之比你更有愛,比你的愛更先。」這樣的生命事實;他也希望教宗不斷反思自己是怎樣的人,「思考必須從你自己身上開始,並且要在你自己身上結束。不論 思想奔馳到什麼地方,一定要把它招回來,這樣才能獲得救恩。」

思考可分:

1. 一般的思想:利用感官﹑可感覺事物合理思考以獲得上主。

2. 推理的思想:專心研究各種事物以尋求上主。

3. 默觀的思想:收斂心神,在上主的幫助之下,脫離世俗默觀上主。

而「一般的思想」與「推理的思想」都需與默觀的思想相聯繫,才能名符其實,伯納德認為默觀的思想才是真正的品嚐。

 至於默觀可分為四種:

第一種默觀:對上主的威嚴感到驚奇,具備煉淨的心從罪中解放。

第二種默觀:凝目注視上主的審判,使人保持謙遜敬畏上主。

第三種默觀:休息回憶上主的恩惠,使人不忘上主恩典。

第四種默觀:專心期待上主的預許,忘記一切背後之事。

伯納德提醒歐日尼三世,上述這一切都不是在論證中,乃是在祈禱裡頭易於找到上主。

思考一方面是一種反省﹑慎思,但是另一方面也是一種愛的研究,甚至是一種高級的祈禱﹑默觀,當上主恩寵臨到之時,人們可以找到上主;思考為恩寵而準備,恩寵才是更高貴﹑易於找到的。

歐邁安指出,伯納德所謂的思考﹑默觀等靈修層次,無不出於上主的恩寵。

    聖伯納德認為促使人成全的工具是:上主的恩寵﹑基督的人性﹑瑪利亞的協同救贖和中保;默想,特別是默想基督的奧秘﹑祈禱﹑良心省察﹑約束思想與情感﹑靈修指導等。

熙篤會: 愛上主

    祁爾松認為《論謙遜及驕傲的等級》所描述的是,人走向上主最初的若干階段,謙遜必然引領人認識自己,然後也必定引領人愛上主,而《論愛上主》此一小冊子,所敘述的乃歸向上主的第二階段;雖然這是一本小冊子,卻花了伯納德十多年的歲月(1126年~1141年)才加以完成, 指名獻給教廷的國務卿愛邁理克(Aimerico)。

    在文中,伯納德將愛分為四種等級:

愛的第一級:為自己而愛自己-非個人主義

愛的第二級:為自己而愛上主-得到上主恩寵協助而愛上主

愛的第三級:為上主而愛上主-嚐到上主甘飴受到吸引體驗上主慈愛

愛的第四級:只為上主而愛己-純潔的愛主旨承行非人自力可達

    伯納德這篇論愛的文字中,流露出不少奧古斯丁追求對上主之愛的影子;在伯氏他的《雅歌》講道詞中,也曾將愛的深度﹑最高點表現無遺。

    甘蘭稱四種愛為:私愛(L'Amour propre)﹑利愛(L'Amour Mercenaire)﹑子愛(L'Amour filial)﹑純愛(榮光之愛),有助於我們對愛的四種層次之理解;而這一切都靠聖神恩寵來「聖化」此愛,使其歸向上主。

    曾經有天主教學者指出,伯納德在《論愛上主》中強調的是發自人本性之愛,而在《雅歌》講道集裡頭所主張的則是忘我之愛,可見他的學說並不一貫;對此問題祁爾松在《中世紀哲學精神》一書裡頭附有一篇短文,討論熙篤會的密契論其一貫性問題,祈氏告訴我們早在1125年伯納德的神秘學著作《愛德書簡》當中,「本性之愛」與「忘我之愛」兩 種見解已經同時出現,而且在《論愛上主》中,也發展了忘我之愛的觀點。

    在此我們引用一段描繪伯納德個性的書寫,好讓我們對他的思想特質有更貼切的把握:
在他的所有著作和論辨文章中無不顯示出一位非凡人物的獨有魅力:充滿對上帝之愛的激情,寬厚而又激進,脆弱而又堅強,積極主動而又善於沈思,先天的神秘主義傾向,無私因而往往不妥協,廣交朋友而又對敵人毫不留情。

    他具有一種先天罕見的辯證綜合的能力,在其他思想家來說或許是衝突的見解,對伯氏而言卻是顯露他的超越能力之所在,其實這也是他已經體會到最高層次 愛的滋味點滴之表達,因為「將有一日…肉體之愛將被吸收在靈性的愛內,現在屬於我們人性的一切眷戀,都將變成為神靈的(上主情感)」。

    上主對人類的愛,表現在耶穌基督所說浪子回頭慈父寬納的比喻中,也表現在「道成肉身,住在我們當中」的吊詭真理上,而這也是伯氏所領受的「上主之愛」-起於人類本性又 超越人類本性的忘我﹑純潔之愛-由耶穌基督在十字架上所完成的。

    但愛上主並非一步登天的事,需要層層而上,非靠己力乃是謙遜與上主同行,伯氏在《論我們愛上主的三種方式》這篇講道中,分析申命記六章5節「你們要盡心﹑盡性﹑盡力,愛主你的上帝」的經文意義:

1. 盡心的愛:與誠懇的感情相符合由盡性的愛陪伴藉這種愛使人對有肉身的基督發生愛的感情而祈禱默想--肉體之愛

2. 盡性的愛:與理智的判斷(目的)相符合由勇敢熱情之力陪伴注重智慧﹑公義﹑真理﹑聖潔--理智之愛

3. 盡力的愛:與堅強而有力的意志相符合是理智之愛達到完全的地步(聖神力量的協助,充滿聖神)--屬靈之愛

可見需要上主恩寵﹑自由意志﹑靈修的配合,才能達到愛上主的境界。

熙篤會: 謙遜

    1124年左右,伯納德完成《論謙遜及驕傲的等級》此處女作;甘蘭認為聖師的靈修主張所看重的是「進步律」(La loi du progres)-更成全的上升,而在上升之方法中,伯納德最致意的乃謙遜。

    謙遜是尋找上主的基本態度,缺乏謙遜,來談尋找上主,往往只不過是一種騙人的假像,謙遜並不是不自然的、強制的矯揉造作,而是一條導向真理的道路。伯納德 認為,當耶穌說:「我是道路,真理,生命」之時,「道路」所指的就是謙遜,謙遜能引人歸向真理。

    有了謙遜的操練,才能提高到默觀真理的奧秘境界,一旦達到謙遜的高峰,便可與真理相會;謙遜首先是認清自己沒有自救的能力,沒有能力去救別人,這是聖師所深深體會的人性真理,其神學人學(theological anthropology)恩寵的原則,因為謙遜使人真正認識自己﹑輕視自己,而真理就建立在謙遜的頂端-通過十二等級謙遜的道路來達到,完全的謙遜就是 認識真理,真理所賞賜的乃是謙遜的人

    伯納德引用《彼得前書》五章5節: 「上主…賜恩給謙卑的人」的話來贊助自己的說法;他指出登上謙遜的第十二級後便可達到真理的第一級,當人在自己身上發現了真理時,同時就在真理中找到自 己,接著心境隨著上升,提高到真理的第二級-認識自己的軟弱而同情他人,當自己的心靈打掃乾淨時,藉著默觀而登上真理第三級。

    至於驕傲也有十二級,表現的樣子即:好奇﹑思想輕浮﹑尋求歡樂﹑自我表現﹑行給人看﹑傲慢自大﹑搶奪功勞﹑辯護己惡﹑假裝認罪﹑公開反抗﹑肆無忌憚﹑習於為惡。

熙篤會: 恩寵與自由意志

    我們知道馬丁.路德在救贖論與恩典論的思考上曾受到伯納德影響,而伯氏是在1127年寫《論恩寵與自由意志》此一小冊子。伯納德對這個問題的基本立場相當清楚,他說:
上帝聖寵,在我身上所起的作用,我聲明,我發現上帝聖寵,在行善中,又感覺是聖寵扶持我,最後有賴聖寵,促使我完成該項善功。

    伯納德他主張說自由意志的任務就是得救,為完成救贖的工程,需要恩寵與自由意志兩者缺一不可,上主是施行救贖者,自由意志是接受救贖者。因此,自由意志也可被視為恩寵的合作者;但是需認清連「我有心善行」,這已經是由於上主的恩賜,而不在於人的努力,伯納德告訴我們說:
好 思想﹑好意願﹑好行為,都是上主在我們身上完成的:第一件,當然不需要我們,第二件是偕同我們,第三件是藉著我們。…我們得救的開端,無疑是來自上主,絕 不可是借助我們,也不可能是偕同我們。但同意與實行,雖不出自我們,卻又離不開我們。…我們自己絕不能發出良好的意願…切不可因為思想﹑同意與行動,都是 在無形中,在我們以內,經常發生的,就把它們歸於我們的意志,因為意志是軟弱的;更不可能認為是上主不得不這樣做的,…這只能歸於上主的聖寵,因為上主充 滿恩寵。上主的聖寵,在人的思想中撒下種子,啟發人的自由意志,改變人的感情,糾正感情的偏差,增加人的力量,引導他發出實際行動;在行動中維護他,使他 不致出差錯。聖寵與自由意志一起工作,最初是啟發人的思想,然後在同意與實行時陪伴他。聖寵啟發人的目的,正是讓他以後同自己合作。不過先由聖寵單獨開 始,而後是由聖寵與自由意志共同完成。二者是共同工作,不是各做各的,是雙方同時的工作,不是輪流工作,每一個程序都是共同操作。…雙方用單一的工作,共 同完成全部工程:自由意志做的是全部,聖寵做的也是全部,全部在自由意志內,同樣全部由聖寵完成。

    伯納德指出,意志的自由與下列三種自由需加以區別:
1.擺脫罪惡的自由       本性的自由→勝過獸類

2.擺脫痛苦的自由       恩寵的自由→勝過肉身

3.擺脫必然的自由       生命的自由→勝過死亡

    意 志的自由不論在惡人或善人身上,都是同樣的不多也不少沒有區別,人都有擺脫必然(強迫壓力)的自由;我們行善乏力是缺乏擺脫罪惡的自由,意志受到了限制, 但並非全然毀滅,人願意行善可見他的意志是好的,這一方面意志是自由的,而另一方面卻做不到自己所願意的事,被罪惡所俘虜,缺乏擺脫罪惡的自由; 但是,當人接受上主恩寵後,獲得擺脫痛苦的自由,也叫「稱心如意的自由」(Liberum complacitum),此乃少數人在默觀的神魂超拔中所能初嚐的滋味。

    這是伯納德為協調恩寵與自由意志同時都有作用,他所做的說明;而伯納德論恩寵與自由意志的學說上承奧古斯丁思想,下啟宗教改革時期的路德﹑加爾文 J. Calvin, 1509-1564)「因信稱義」之神學(強調唯獨上主恩寵)。

熙篤會與光明谷修院的靈修特色

 
    歐邁安(J. Aumann, O.P.)在《天主教靈修學史》中對於熙篤會的靈修有下列的敘述:

1. 保持最原始純樸與嚴謹的修道方法(包括恢復體力勞動)

2. 長期靜默,避免積聚財富(實踐貧窮與苦修)

3. 擺脫世俗與盡量按著字面意義來遵守本篤規則

4. 完全委身於禮儀祈禱的生活

5. 具有末世性質的生活方式,但對受造物保持深刻欣賞之心                     

而熙篤的靈修特性,我們可以說幾乎都在伯納德與光明谷修院的生活中體現了出來,這是所謂「熙篤的赤貧」,他們「不但在衣食上,表現貧窮,而且房屋建築,聖堂的佈置,甚至在聖教禮儀上,處處崇尚貧窮」。這樣的生活形態竟然在當時的歐洲掀起一股浪潮,此反應出人心之所向;1153年 伯納德逝世時,根據記錄顯示,光明谷修院的「子院」已經發展到至少有一百六十座的數字,而經過改革的熙篤會也有三百五十座之多。伯納德與熙篤會士不只是自 顧個人靈修,他們積極參與教會與社會的公共事務,也唯有如此才能帶動整個世界歸向上主。過去我們對於基督教會的隱修士或者修道團 體總有一種誤解,以為他們是一群離世隱居而不食人間煙火的孤僻之人,對人間無所貢獻;現在我們從伯納德的生平和參與公務,可以明白隱修會士的積極一面。

國內的歷史學者羅漁教授曾在《中古之光-修道士對文化的貢獻》書中如此描述伯納德的社會角色:
偉大神秘學者,首推熙篤會院長聖伯納德,他真可稱為中世紀神秘學之父,其信心活潑而深刻,神學著作豐富而文辭優美,尤以對聖母的佈道詞,洋溢著赤子 孺慕之情,因而享有「暢流(流蜜)博士」(Doctor Mellifluus)的榮銜。為德國新教名批評家哈爾納克(A.von Harnack 1851-1930)譽為「十二世紀之宗教天才」。他支持教會革新運動,為著名的佈道家,第二次十字軍的興起是賴他三寸不爛之舌之功。所著拉丁詩歌,迄今一些仍為天主教及新教教堂所詠唱。

虔 誠的隱修會士生活與支持教會革新運動並不矛盾,十二世紀伯納德的改革運動遍及神職與信徒兩界,也深及棘手的教會政治與行政問題,可說「整個教會的利益,至 死縈繞在他的心靈上」;伯納德身上有一種能力,根據《聖伯納德-歸向天主的旅程》一書的作者所指出,伯納德有一項特質,「聖伯納德精神,最顯著的特點,是 能使本質上,不同的方法,以及除非在最高完成階段,不能相容的才能,取得完備的和諧」,這是一種統合的藝術,將對立的事物予以圓融;當然統合的前提是不能 分裂,且不是異端觀點。為他人而言,或許這是一種幾近極端兩造的偏峰,但是在伯納德來說,隱修/入世﹑靜默祈禱/佈道演說﹑離世而居/參與公務等只是一體 的兩面,並不衝突,他自在於其中。二十世紀出名的隱修者牟敦(Thomas Merton)則指出,熙篤會士很少純默觀者,反而他們的生活太積極,太多工作要做,熙篤會士的生活是一種「活動的默觀」。

牟敦曾在他的自傳《七重山》裡頭,如此來描述他所了解的熙篤會:
熙 篤會生活的邏輯和世俗生活的邏輯完全相反。世俗上,人人要出人頭地,最超卓的人就是那站在眾人之上,引得注意的人。而隱士從世俗中隱退,不是減損 自己,而是使個人更完滿﹑更真﹑更成全的自我,因為他的人格在精神上﹑內在的秩序上成全了。而與天主-一切成全的原則-契合。

但是,熙篤會這種生活的邏輯與靈修不是逃避世俗生活,而是一種轉化﹑悔改﹑更謙卑的流露。甫於1996年逝世的本世紀靈修學作家亨利.盧雲 H. Nouwen,1932-1996),在197478年間,曾在紐約熙篤會的修院居住一段時間,與隱修士們一同工作﹑生活,他也在198182 年期間,到過拉丁美洲和窮人一起學習生活,對此,盧雲的喜好者嘉為(J. Garvey)指出,「一個寫以東正教的聖像祈禱的盧雲,和一個寫中美洲需要正義的盧雲並不互相矛盾」;對盧雲來講,表面上似乎存在著兩種不同的靈修學:

1. 個人主義化.化約式的靈修學:傳統的靈修學-過去盧雲所熟悉﹑介紹的靈修學

2. 自己.連結貧苦大眾的靈修學:解放的靈修神學

真 正的是,盧雲他從拉丁美洲的生活中體驗到,一旦將社會意識灌注入傳統靈修生活之中時,可以讓我們對傳統屬靈的美德如謙卑﹑順服等有更新的理解,且以更謙卑 與學習的心情來回應受苦基督的呼召。這種解放的靈修,與傳統或者比較偏個人式的靈修,看來似乎很不相同,其實兩者未必便是對立衝突的;而牟敦與盧雲的情況 可以幫助我們,用更具彈性﹑兼容的觀 點來了解伯納德的靈修,這可說是一種「視域」(horizon)的融合,也讓我們發現伯納德靈修的特質。

熙篤會與伯納德的靈修,是和貧苦的大眾相連結的那種耶穌型的解放靈修,這使得熙篤靈修得以從自閉式個人主義化靈修的弊端中脫離,且也不淪為世俗化的宗教生活。

熙篤會的發展


   
熙篤會的發展深具諷刺性,他們先到荒蕪、沼澤之地獨處。中世紀後期,他們發現居住之地都是土地肥沃的地方;後來他們對農業革命有很大的貢獻,因他們是首先將東歐的農業科技引進的,這些重工具不單翻土地的表層(這是中世紀原始的耕種法),乃是將下層的泥翻上來,這一來他們的地方就成了歐洲農業生產最高的地區。

   
伯 納德一生建立了一百八十一間修院,他死後的兩個世紀,歐洲各地一共有四百五十多所熙篤會的修院,東至敘利亞,西至愛爾蘭。他們亦成為歐洲最富裕的群體。他 們的貢獻不僅在屬靈方面,就是在經濟和社會上的貢獻亦相當可觀。很可惜的是,他們亦像本篤會一樣逐漸世俗化,喪失了屬靈的眼光。天主教梵蒂岡二次大會後, 屬靈方面最大的復興,乃是受熙篤會的影響,如默頓本身是特拉比斯特修士(Trappist Monk),此修會持守熙篤會的傳統。今天仍然保存了一百多本熙篤會留下的著作,可以幫助我們明白十二世紀的修院神學。

   
你或許會問,今天福音派的人士與修院運動有何相同點?或許相同點很少,但有一點可以產生共鳴的,是他們對愛的花園的解釋,這愛的花園亦可以說是一友誼的花園。
 
伯納德曾被稱為愛的博士,好像大貴格利被稱為意願的博士一樣。熙篤會的屬靈觀,特別是對上帝的愛這方面是神學的高峰,而這種友誼之愛只能是平面的。整個教會歷史最優美的經典之作,是伯納德的一位年輕朋友利窩的艾烈特(Aelredof Rieranx)所寫,書名《屬靈友誼》(Spiritual Friendship)這是基督教文學裡很特別的一本書,談到靈裡深交的重要,這是我們現代人認識很少的一個層面。

   
說到熙篤會的發展,有一人艾烈特不可不提,他在蘇格蘭王大衛的皇宮長大,像伯納德一樣,有可能繼承爵士頭銜,但他在宮中找不到真正的朋友。由於他對友誼的理想和渴望,促使他不斷追求,當時唯一能啟發他的,是斯多亞派的學者西塞羅(Cicero)寫的論友情的文章。此文章使他渴望更深的探討這個問題。在他追求友誼的過程中遇見了基督,經歷了他的愛。西塞羅的理念與基督的生平比較,就輕如鴻毛了。

   
此 後他加入英國約克郡的熙篤會修院,此修院的廢墟今天仍然存在。當他當了利窩修院的院長後,他寫了《屬靈友誼》一書。此書的寫法很有智慧,他將此書分為三 部,寫友誼當然少不了與朋友交談,這本書就是他與三個朋友的交談。第一部是艾烈特與一個朋友爭論建立友誼的基礎何在,這個朋友在第一部的後部過世。艾氏巧 妙地表達友誼的一個特色,即超越死亡︰他永遠忘不了他與朋 友 的對話,勝過死亡的愛是友誼的一個基礎。第二部和第三部敘述他與其他二位朋友的對話。這二位代表了我們今天對朋友的態度;一位說及他對友誼的品質和價值的 理想,此人熱誠,很易投入友誼的關係;另一位則吹毛求疵,懷疑到底友誼是否存在。艾氏好像是這二種不同觀點的中間人,在他們爭論友誼是否存在、友誼的長處 和短處時,說出了不少建立友誼的智慧之言。

   
我 們可能永遠都不會進入修院的環境,那麼這種生活可以什麼取代呢?無可否認,屬靈的友誼也許可以是我們的修院經歷,朋友之間的忠誠和團契可以鼓勵、增進我們 在主裡的各種關係。我們的封閉花園就是屬靈友誼的花園,我們在此花園內受教,學習如何脫去世俗人處事的方法,我們亦在此被激勵一心為主,在靈裡進深。
 
奇 怪的是,在教會歷史裡很少提到或重視屬靈的友誼。其實,這是對「友誼」這種有創作性的關係的一種控訴;因為人人都是按照上帝的形象造的,艾特烈說:上帝是 愛,上帝也是友誼。其實友誼乃是人生命中永恆的一個層面,我們需要重新發掘人際關係上的這種品質。此乃熙篤會修士的一個特點。

   
為 什麼我們生活的世界滿了情慾和邪術呢?情慾乃人與人之間距離的指標,表明人互相排斥,特別是男女之間。同樣地,邪術乃人與上帝之間距離的指標。這是今日社 會文化的二大特色。只有真正愛裡的深交,才能使我們歸回,勝過這些困難。從十二世紀的信徒身上,我們可以學習很多功課。

   
這 個時期的另一個特徵是注重個人的體會。我們與上帝之間的愛越深,我們就更體會我們的個體性,更體會上帝愛我這個人,為我捨命,並容許我與周圍的人不同,因 而心裡有確據,勇於向前,也有毅力,可以超越這個世界給我們帶來的壓力和恐懼。願主使我們從這些人身上得到啟發,在今世為主而活。


   
還 有二點關於熙篤會的事值得一提。首先是伯納德的地位,整個教會歷史可能沒有任何人像他對身處的世代有那麼大的影響。他留下一千四百封信,人若努力到歐洲去 找,可能還可以找到一些。他的生活非常忙碌,通常有兩位秘書幫助他,左右各站一位,他輪流向他們口述信件。他與歐洲各地的皇帝和貴族都有通信,他也在屬靈 的事上指導素不相識的人。他在歐洲周遊四方。他的一個學生後來還當上教皇。他的著作影響十七世紀的清教徒很深。我們往往忽視伯納德對基督教傳統的影響。清 教徒雖熱衷加爾文主義,但他們不像我們對中世紀有偏見。或者在這一點上,我們要向清教徒學習。

   
桑迪雅裡的威廉在神學上的貢獻可能比伯納德大,他寫了不少神學著作,其中最出色的,也是熙篤會的代表作,即《默觀神》(OnContemplating God)。 他在書中首先談創世記廿四章亞伯拉罕獻以撒的故事。他在書中說︰現在讓我們先在山腳下放下背上的行李。所謂行李,包括我們關心、掛慮、恐懼的事和佔有慾。 放下這些才能往山上爬,與兒子以撒一起往上爬。他如何解釋以撒呢?就是那些被綁在祭台上,甘願犧牲的人。他把以撒看作是自己的理智和理性。
 
在 繁榮的工商業社會生活的人,不可能一天不用腦子思想,我們的前途全賴我們如何應用機智。亞伯拉罕失去以撒,就等於失去盼望和上帝的應許,然而亞伯拉罕寧願 為上帝獻上自己的兒子。威廉同樣也向我們提出挑戰,我們願意為上帝的緣故獻上自己的理智嗎?那個時代的著作有一個主題不斷的出現︰知識並非為知識而已,乃 是促進我們更加愛上帝的工具。但願我們切切不要忘記十二世紀給我們的教訓。

   
在此我們要簡略的提一下兩個托缽修會,即道明會和方濟會,這二個修會的社會背景大不相同。道明會的創辦是為了鎮壓亞勒比斯派的異端,他們在中世紀發展的屬靈觀主要是教育性的,與歐洲各大學都有關係。最著名的道明會修士是多馬阿 奎那(Thomas Aquinas)。他大部份的時間住在義大利南部,此二大文化世界之邊界,他對基督教和回教的哲學都有很深的認識。

   
方濟會的期望乃是重新發掘何謂跟隨基督。就如安東尼在教會聽到馬太福音十九章廿一節︰「你若願意作完全人,可去變賣你所有的……,還要來跟從我。」方濟也有類似的經歷,他在教會聽到路加福音十一章,聽後他亦放下一切跟從了主。他為了跟隨貧窮的拿撒勒人耶穌,也成了貧窮的人。他的一生啟發了不少的人。

熙篤會的特色


   
熙 篤會有一些特色,最突出的是他們拒絕接納孩童為修士,他們決定只接納成年人加入他們的修會。因為唯有享受過,或者曾經放蕩過的成人,才能體會有需要悔罪改 過,不單在信仰上有所改變,還要脫去舊的習慣,存一種非常不同的心態過生活;他們必須自己到主面前,經歷更新的生命,親自與上帝相遇。每當上帝的子民經歷 復興,他們就會體會上帝沒有孫子,只有兒子,因人人都當親自與活生生的上帝相會。

   
伯納德發現有些血氣方剛的青年修士,原是武士,他們身上穿的是修士袍,但內心卻非如此。伯納德深深體會到,把修院轉變成基督徒愛的學校 是 何等的重要。他每天花很多的時間預備講道,培育準修士。他有八十六篇講雅歌的講章。我們或許感到奇怪,他為何花這麼多的時間在這卷書上︰然而十二世紀比較 突出的熙篤會修士都不斷地寫《雅歌》的注釋。因為十二世紀十分流行浪漫的愛情,所以他們一方面要指出什麼是上帝的愛,另一方面亦要批判浪漫的愛。

   
從 這方面來看,十二世紀跟現今的世代很類似,都是注重性與情慾的社會。在這種風氣下如何產生純真的基督徒的愛呢?這是我們要面對的挑戰。為何當時,尤其在法 國南部,如此盛行追求浪漫之愛?你或許會說是封建主義的沒落造成的。不錯,這時封建主義的確逐漸沒落。但一個城堡若有四、五百個男人,而只有四、五個女人 怎辦?當然,絕大多數的男人只能夢想愛情,而不能親身體會。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浪漫的愛情輕視婚姻,他們認為無法親近的情人,比自己的妻子更重要。這種情 慾的夢想成為一種文化,甚至影響了整個社會。

   
最近的研究顯示,導致這種情況還有一些其他的因素。其一,是亞勒比根派異端(Albigenses),這是諾斯底派(Gnosticism)其中的一支,由加爾慈(Cathers)經小亞細亞傳到巴爾幹半島。此派學說十二世紀中 時在法國南部尤其盛行。教會出了這麼嚴重的異端怎麼辦呢?當時的教皇認為以軍隊鎮壓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在那時,多明尼加(Domini)成立了道明會(Dominicans),以講道責備這些異端,他們希望以說服力代替武力除去此異端。

   
過去十年研究此異端的學者有新發現,此異端的確受中東波斯一派的神秘主義影響,即印度南部坦來爾人的影響,其根源可能是印度教的女愛神,他們從印度傳到伊斯蘭,成為比較好傳和折衷的神秘主義,我們稱之為蘇菲派(Sufis)的人。第一次十字軍東征的武士將之從印度帶回歐洲,他們對天主教的態度很惡劣,後來不得不解散。但他們亦將今天我們所謂的「蘭修會」(Masonic Orders)帶進教會,這是十字軍帶到歐洲的另一種諾斯底派的異端。

   
這些外來的因素影響了十四世紀初義大利的文藝復興,這等負面的因素也影響了西方的文化。這段時期,熙篤會修士首先接受挑戰,他們感到需要純潔的愛和純潔的教義,使他們與人不同。由此可見,熙篤會在當時是個頗有影響力的修會。

   
熙 篤會修士說花園代表我們與上帝之間的關係。為上帝的緣故,這所花園是封閉的,是一所單單屬於上帝的花園。單純的動機和思想,表明這所花園為何是封閉的,因 為上帝是忌邪的上帝,他不容許我們說愛他的時候,心中還有其他的偶像。他們亦認為花園能表達基督徒的信心和信仰,花園和花園裡的香氣代表教會的教義,要小 心栽培,免得園內的植物被野草擠死。神學的工作好比修理花園,我們當存正確的動機去從事,就正如伯納德與亞比拉辯論一樣。封閉的花園這個記號的內容實在豐 富,涵蓋對當時的教會各樣更新的關切。此乃熙篤會修士所希望表達的。

   
這些十二世紀的改革先驅,特色就是重視平信徒,他們是最早起用平信徒的群體。熙篤會除了有白衣修士之外,還有不少平信徒負責耕種、管理各修院擁有的產業。他們亦認為能在工作上榮耀上帝。

熙篤會之興起


   
十二世紀初的熙篤會 (Cirtercians)有那些人呢?這個運動的創始人是羅勃德莫勒斯米(Robert of Molesme)。他原是本篤修會的修士,住在歐洲最富有的修院。在院長不願祝福的情況下,勇敢地帶著九位同伴一同離開,到一處非常荒蕪、沼澤之地,住在破爛的茅屋里。當時他們只有十個人,生活窮困,進展也有限。
 
1115年,來了一位新的修士,此人改變了整個熙篤會的方向,他就是伯納德 (Bernard Of Clung)。 當時他只有廿二歲,但卻很有影響力,他作事從不有頭無尾。他原是一位年輕的武士,其父為法國勃艮地的地方首長。你能想像某一個地區的二把手的兒子,突然放 棄將來可以擁有的聲譽和財富,加入一所一無所有的修院嗎?但他確是毅然地放棄一切,他加入修院的時候,帶了廿九位親友一同加入。他有五個兄弟,他帶來了四 個,最小的弟弟因為年紀太小沒來,此外,還有一位叔叔和許多其他的親戚和朋友;他這一來,修院人數增加了三倍。三年後,伯納德成為另一所修院的院長。熙篤 會就是這麼產生的。

   
熙篤會又名白衣修士。本篤會的修土穿染色的羊毛衣,故被稱黑衣修士。白衣修士乃貧窮的象徵,他們穿未染色的羊毛衣,過更嚴謹、更刻苦的生活,追求重回沙漠教父的生活方式。
 
很多時候,本篤會修士會問他們︰「為何你們如此這般,不跟隨本篤修會的規條行事呢?」
 
他們會回答說︰「我們的確是在落實這規條,我們追溯本篤會的根源,就是沙漠教父。」
 
每當教會有大復興,人都會訴諸於早期教會歷史,企圖在使徒時代找到信仰 的根源

熙篤會


  十二世紀歐洲教會興起了一股新風,就是經院哲學。經院哲學為了知識而研究聖經。當時教會中講究學問,高舉知識和哲學。熙篤會(Cirtercians)就是由一班反對經院哲學的修士組成。他們認為知識或是哲學對教會不利,質問聖經知識的功用到底是為了知識而已或是為了幫助人愛上帝愛人更多。

    熙篤會的發起人是莫勒斯米(Rovert Molesme)。他原本住在富有的修院,但是看見修院內人士只注重追求哲學,加上道德敗壞,勇敢帶著九位同伴一同離開,到沙漠之地過活。

    熙 篤會的屬靈表達記號就是封閉的花園;這花園代表他們與上帝的關係,為上帝的緣故,這花園是封閉的。他們必須學習對上帝單純,因為上帝是忌邪的上帝,他不容 許我們說愛他的時候,心中還有其他的偶像。他們亦認為花園能表達基督徒的信心和信仰,花園和花園裡的香氣代表教會的教義,要小心栽培。神學的工作好比修理 花園,當存著正確的動機去工作。熙篤會重視平信徒,覺得一般信徒皆可以學習這「封閉花園」式的靈修操練。